卫小顺来不及细看，跟着丫鬟穿过青石小桥、走过散着木香的长廊、迈入一竹叶沙沙作响的院子，接着听里边一女子喊道：“大夫人喊你进来。”

拍了拍身上的衣裳，明明是干净的，却怕弄脏了这院子。

卫小顺低着头往前走，踏上台阶进了一满是檀香味的屋子，一抬头，那绘着明月照群山的屏风背后，隐约可见大夫人窈窕纤长的身姿，她侧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这边，卫小顺心中又一阵感慨，那九天月亮上的嫦娥仙子，怕也比不过我们家大夫人吧？

“把你传的话再说一遍。”

“是，大夫人！”卫小顺清了清嗓子，正色说道：“卫泉说，门外那人是这样说的，我们送卫家三公子回府了！就是卫大海的次子，卫阚泽的弟弟，卫阚飞！”

用洪亮的声音说完之后，卫小顺悄咪咪的抬眉往里一瞧，朦朦胧胧间，那半解的堕马髻好似在颤抖，可惜这屏风太厚实，看不真切，片刻后只听那里头传出疲惫柔软的声音：“你先让他，让他们到四海楼去，我稍后就来。”

卫小顺自不敢再偷瞧，低着头转身便退了出去。

竹林里细细沙沙作响，地面黑白灰三色交错。

……

黑白灰三色交错的地面上，留下了一连串或浅或深、前行后退错乱的脚印。

在温度勉强可以接受之时，林南星就已踏进落满灰烬的库房院内，可那温度越往里越高，一次次尝试、一次次退步，明明是金秋时节，他额间却蹦出豆大汗珠，那劲装上四处挂着被燃烧过的小洞眼，左脚那上好的祥云靴如今是秃了顶，秃顶处露出了五颗黑炭。

能烧的基本都烧了，是以除了灼热，前方并无阻挡，而支撑他前行的不仅有双腿，还有那站在废墟里的女子，苏青黛！

林南星在里边走了多久，她就在那儿站了多久。

那秃顶老者早已没了踪影，被苏青黛打成灰了？

还是逃走了？

那苏青黛为什么又要站在那儿呢？

林南星满面黑灰，连跳三步到了她的身后，她原本丰润的身姿，如今竟显得有些消瘦？

“苏姑娘？”林南星轻唤了一声，可回答他的只有石块被烧裂的啪啪声。

刚准备绕到她身前看看，前方却飘出了一句话，“带我走，快！”

“谁？苏姑娘在和我说话？”

“是！”

这声音并无清甜之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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